春晚小品《真情永驻》告诉我们做一个合格的女人

谢子琅

春晚小品《真情永驻》播出后，小咩就在刷出了各种“该小品是对女性歧视”的评论。有人说“抗日女红军为了不做童养媳参军，现代女性却在上演裹脚布的戏”。也有人说“这是在物化女性，妥妥地将女性当成了生殖工具”。对此，有自称“明白人”反对“这就是现实啊，春晚就是将现实摆上台”。还有一些人说“嗯，你们这群女权主义者也太敏感了吧，人家男人已经说了不论是否能生都不分手啊”。

小咩不是一个扛着大旗各种宣扬女权主义（现在应该是女性主义更贴切了吧）的教徒（尚不明确），但是这个小品的确充满了对女性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和性别歧视（discrimination）。对于那些说“这就是现实”和“敏感的人”只能说——

“现实或许的确如此，但并不一定是好的。”

举个栗子：


                                           某商场的芭比娃娃广告｜来小咩
你看到这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吗？这些职业几乎都包含着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而我们从小就在接受这样的社会、学校和家庭教育。（在这就不展开讲啦。）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女人不是生来就是的，而是后天变成的（One is not born a woman，but rather becomes one）”。著名的女性主义者Butler说性别是被社会文化建构的，而男性气质掌控社会文化。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和习以为常地用利于男性的视角看待或评判事物。那些喊出“现实如此”的人就是如此。而且，或许你们就是这样社会文化的既得利益者，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女性工具论”的调子，那我就不多加赘述了。小咩更想说的是，该小品中所反映出来的被强调的男女分类，男性在家庭中主导地位（domination）和女性的自我规训（self-discipline）。


－被强调的男女分类－

小品中有“我们女人”、“我们男人”、“姐妹们”、“男同胞们”等指称词，特别区分了男女。





学者Monique Witting说“对性别的分类是政治性的分类，他们将社会看作是不同性别的”。在这里，Monique Wittig想强调——

我们首先是人。

我们被贴上标签，归类是出于某种原因。譬如，简化思考和管理社会。
但是，当我们有分类的时候，必然有压迫、控制和被压迫、被控制者。不可能哪一方一直处于固定不变的地位。而且一个类别里仍有分类。譬如说，当一个人是男性的时候他具有一定优势，进了公司他转变了身份成了雇员阶层的就要受到boss的压迫。不管boss的性别。但是，虽然一层不变的分类是不存在的，但是总体上，女性仍旧处于弱势。
再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再男同性恋者和异性恋女性结婚。男同性恋处于男性这个类别里的“弱势”。但是层出不穷的“同妻”事件让我们得知，女性地位更低。
女性群体中也有高低级别。可以按人种分，可以按工作分，等等。
当然，以上所述是整体社会状况。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具有了自我的独立意识。


－男性在家庭中的主导地位（domination）－

（1）决策者
小品中，丈夫在妻子的再三追问下，毅然地说“哪怕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分”，妻子喜出望外。男人是家庭的决策者。即便是妻子一开始提出的分手，也是因为她以为丈夫肯定会做出分手的决策。
（2）男性地位高于女性
生男娃光宗耀祖。小品里说“祖祖辈辈单传”，特别自豪。社会上花钱去香港验男女，打女胎的“丧心病狂”的事也层出不穷。生男娃者得天下的女人在笑傲江湖。



（3）男主外 女主内
首先，这表现在经济上。小品中丈夫说“我忙是为了啥呀，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不是为了挣钱吗”。丈夫在外挣钱养家，女人在内照看家庭。这也可以看作，男性节约生活成本的一方面。他们雇佣女性（给女性钱花），从而节省经济和时间成本。
其次，是地理空间上的。女性在家睡觉，男性在外开车。女性的活动空间相对较小，“亲友”隐匿（也是各种文学作品中的一大问题）；而男性在外，活动空间较大（眼界广）。


－女性的自我规训（self-discipline）－

可怕的不是男权文化，可怕的是女性自我自甘处于被“统治”地位。
哲学家福科曾用一个圆形全景式监狱来解释人的自我规训。有一个监狱呈圆形，监视者在监狱最顶端，TA可以看到监狱里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但是犯人不能看到TA。犯人们按照监狱规范自己的行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被监视着。但是，其实监视者有时并不在监狱最顶端，但是犯人不知道。久而久之，犯人们自我规训，成为了监狱规范的自我执行者。同理，现当代的各种摄像机。
其实，现在好多看似高大上的电影都或多或少和这个理论有关，例如《极乐世界》等。
在这里，我们的男性主义文化就是这个无形的监狱顶端，而我们所有人都是犯人，习得有关男女性别的常识和观念。
女性自己自然不例外，我们自觉地无意识地在遵守这些社会习俗，否认不符合传统观念的言行。例如，小品中的妻子就就理直气壮地要求丈夫“给我消费！”还说“我们女人就要……”等。



既然女性处于弱势地位，为什么她们不会为自己争夺权利呢？

保持自我清醒，自我反省，反抗和超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听从传统观念比较安全而舒适。不可否认，从一些方面而言，这样的文化对部分女性是有利的，这样的男性主义文化才得以保持长久。譬如说，在我曾经看过的一部西班牙电影中（忘记片名了），女主说：有些女人选择一生多卖几次，有些女人选择一生卖一次，没什么区别。
从个人主义出发，的确没有对错。但是，从批判理论而言，希望女性们可以自我团结起来，共同为自己取得公平公正的权利。
我要强调的并非是女性必须得比男性强或者反过来压迫男性。而是希望大家在这样一个男权的文化氛围中，具有自我反省意识。当我们听别人说“女人应该怎么怎么样，所以你应该怎么样”的时候，多想一步，这究竟是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它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当你在突破某种准同文化的价值观感到疼痛迷惘时，想一想你害到别人了吗？没有。那请继续。感谢你，我们的拓荒者。
当你想要“好意”劝身边人给他们生活建议的时候，多想一想，你是不是也是那个将一切按社会分类来认识别人的人。你是将你对面的TA当作整体中的一部分，还是将这个有独立思想的人自己当作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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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更：
在做出评论前，请读完我的文章。不要一听到“女性主义”就情绪激动，或许并非是你所了解的那样。
最后一段我用的是“TA”，说我“歧视男性”实属无稽之谈。
可能文章有不完善之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讨论。这或许是一篇文章最有价值之处。
另，的确每个人的世界观不相同。
例如，我是解释主义的（Interpretivism），相信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是通过解释分析的（质性分析），而在这里我主要用的是对一个小品（媒体语言）的解释和分析，从另一方面而言，我也相信语言（language）和权力（power）关系。
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已经形成的世界观表达看法。但是请注意措辞。
很多人平时可以激烈地说“我虽然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捍卫你表达观点的权利”。
为什么在这边提到女性主义就不行了呢？
这是否也反应来一些固有的潜意识的思想呢？
^_^来小咩

老本钟

所以这种情况是需要改变的啊，一点一滴一个人一代人改变，不就好多了吗，而不是宣扬“现实就是如此所以你也这样算了吧！”那永远都改变不了

焦即明

写得很在理。其实那些说着"太敏感"的人，本身已经被局限于这样的身份认同里，所以他们觉得无所谓啊，男的很好啊，没什么问题。其实社会的进步远不止于一个"满足"。本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女性地位就一直被压制，被一直灌输一些价值观。而我们要做的，是告诉小女孩，你的存在首先是以一个独立人存在，而不是一种潜移默化的附庸。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这一点。我本身觉得敏感一点是对的，引起思考，引起进步。如果没有敏感的人，或许现在的女性会更低人一等，更可怕的是，自己也接受了这种不公平的设定。

拜天雨

不不不，我认为你们这样说没什么的人大部分都是男性，你们没有亲身经历过生活中或多或少的歧视，所以你们才能那么轻易地淡化掉这个小品亦或是社会现象里的女性歧视问题。

树叶的雪

本屌30多了，各种情况也算见识过了，总结一下：没有要孩子的或者要不了的，最后都离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嘴里是多么的真爱，都抵不过没有孩子的痛苦和压力。这就是中国。 有一对朋友都35了还在坚持痛苦的取卵做试管婴儿，多希望她们能成功啊，可惜最后还是离了.

十年城

前提是两人都想要孩子要不了分手很正确，离婚很正常，不然还彼此拖着么。不在乎的，说明两人都不想要或没那么想要，李银河跟王小波也没孩子没离婚

海面如镜

没人看到小品名字叫真情永驻嘛，妻子因为在乎丈夫，所以决定离婚，丈夫爱护妻子，所以绝不离婚。就算中间包含了一些在女权主义者眼里无法忍受的社会当中固态的男女性别相处模式。然而小品最终想要宣扬的只是家庭中的爱而已。当成引子聊聊性别问题我还能理解，当成基础过度拔高就有点奇怪了

雷帝

我觉得这跟中国没关系，搁置外国也这样。人结婚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繁衍后代

亲爱鱼宝

作者写了这么多，我就想问下，像小品中的情况，你有什么好解决方法吗？现实中不能生孩子男女也比较也在增多，能把问题解决吗？

愁肠待酒舒

以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 我读书时候就有老师生不出孩子和丈夫一直相濡以沫 也有工作以后同事坚决丁克四十多岁还没离的